FirstKnight 发表于 2006-1-25 05:58:42

组图:清华女生铊中毒事件持续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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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令少女时代的照片

  11年前,清华才女朱令离奇铊中毒,从一个健康、充满活力的女生到今天只能依靠年迈父母维持生命,这起悲剧无时不牵动着人心。

  朱令的父母认定此案是“蓄意投毒”,“最大嫌疑人”就是女儿同宿舍的女生孙维。继去年12月30日,孙维首度在网上公开声明,否认外界关于她是清华唯一可以接触到铊的学生的焦点问题,1月13日,孙维再次在网上发表申明,表示已委托家人要求警方重新侦查此案。

  十多年来,对此案的争论和质疑从未停止,发展到今天成为网络焦点,论坛上的讨论如潮水一般,是非真相,扑朔迷离。在证据可能已经被毁坏的情况下,真相能否重现?

  “嫌疑人”父亲称冤

  1月9日,孙维委托家人向警方申请重新侦查此案。 据新闻晨报报道,孙维的父亲称:“孙维是完全冤屈的,她是彻头彻尾的冤枉,现在更冤枉!”

  而朱令的母亲朱明新说:“他父亲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根据我现在掌握的信息判断,我只能把孙维列为最大嫌疑人。”朱明新指出:一,当年清华大学曾经向她证实,“孙维是校内唯一有机会接触到铊的学生”;二,“检验结果证明,朱令是先后两次铊中毒,而第二次中毒地点就在宿舍内”;三是朱令父母向警方报案后没几天,朱令住过的宿舍就发生了一起离奇的盗窃案,唯一丢失的是朱令曾经用过的一些洗漱用品。“我们怀疑凶手在消灭投毒证据。”

  “根据这些我没办法不怀疑孙维,当然我也希望不是她,但我一定要把真正的凶手找出来。”朱明新说。

  朱令母亲:毒害朱令的嫌疑人范围非常小

  朱令母亲朱明新在接受新快报记者采访时说,十多年了她始终不知道孙维在哪儿,不理解为什么这时候她出来澄清自己。朱明新表示:1995年的时候警方告诉我们说,“只剩一层窗户纸了”,但后来也没有太大进展。1997年4月,一名老警察分析,什么人可以投毒,什么人可以接触铊盐,那时才隐约知道孙维是朱令中毒案件的嫌疑人。朱令的舅舅就给她打电话,希望可以沟通,希望可以排除她投毒的嫌疑,但是她父亲拒绝了,她父亲说,既然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了,我们两家就没必要再做沟通,除非警方在场,否则不做任何沟通。在打过电话后,朱令就开始怀疑孙维是凶手的可能性了。

  对于孙维在网上的申请,朱明新认为是她本人写的,并且指出:孙维的声明里面很多东西,比如她说“朱令的家人在没有任何根据的前提下,到处宣扬我是嫌疑人”,这很像她说话的一贯作风。还有她的声明中说我们曾在1997年向国家领导人写过信,这是真实的,我们确实写过,但我很奇怪,她似乎清楚我们信中的内容,她如何得知的呢?

  对于孙维驳斥她不是唯一能接触重金属铊的人,朱明新表示:铊这种稀有金属,懂得的人是很少的,如果不是很懂化学的人根本不知怎么使用,不知道用多少,比如北大那次铊中毒事件,也是学化学的学生,在使用铊时,他还称量过。即便是清华实验室管理不严格,但不知内情的外人也根本不会知道,怎么会贸然闯入实验室,而且不了解实验室的人又怎么知道去哪儿找铊盐。因此毒害朱令的嫌疑人范围是非常小的。

  部分调查资料在网络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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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令在清华的照片

  中毒前后

  2006年1月13日,北京初降一场瑞雪,冬日煦暖的阳光洒在窗台上,几盆小红花静静绽放。

  轮椅上的朱令,睁大了眼睛看着窗外,阳光亲吻着朱令长长的睫毛,但事实上,朱令的双眸已看不见任何风景。

  在朱令的父亲吴承之和母亲朱明新眼中,女儿的“铊中毒”征兆并不明显,11年了,朱令父母早已两鬓斑白,但他们一直心存疑惑:“能致人于死地的铊盐是如何进入女儿体内的?究竟是谁将铊盐放入了朱令的食物?”

  在朱令北京的家中,朱明新向《新民周刊》记者回忆了朱令中毒前后的几个关键性的时间点和细节:

  1994年11月24日,朱令21岁生日时,吴承之专门请宝贝女儿到外面吃饭,吃了几口后,朱令就跟父亲说肚子疼,“难受,吃不下”。

  那段时间,朱令一直忙于准备学校的“一二•九”演出,身为清华大学民乐队重要成员的朱令特别看重这次演出,“她表现得很兴奋,还给我和她爸爸拿了几张演出票,让我们去看”,朱明新回忆。同时,朱令开始“比较多”地掉头发。

  12月11日晚,在北京音乐厅,吴承之和朱明新夫妇观看了清华大学民乐队的专场演出,朱明新清楚地记得: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白上衣、黑长裙的朱令端坐台上,熟练弹奏古琴独奏《广陵散》,之后,朱令还参与了乐队的几个合奏节目。

  因为事先知道女儿身体不舒服,朱明新隐隐地感觉到朱令表演时一直在“坚持”。演出结束后,朱明新专门到后台找女儿,那时朱令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朱明新劝她回家,但朱令坚持要将道具运回学校,表示要“跟大家一起回”。

  清华大学民乐队一位老队员事后回忆:“演出完后,在清华南门某餐厅的庆祝朱令没有参加,这时才听说朱令已经3天没吃饭,完全靠自己坚强的意志完成了所有演奏。”

  第二天,12月12日,朱令却独自回家,她告诉母亲,“肚子疼得受不了了”。

  12月23日,朱明新将女儿送到北京同仁医院诊治,这天,朱令的一头长发全部掉光了。

  在同仁医院消化科治疗的一个月时间内,朱明新晚上打地铺陪女儿,朱令“肚子疼得整夜都睡不着”,且腰部长出“带状包疹”,去照片子时已经需用轮椅推着。因为放心不下拉下的课程和实验,朱令看起来“很烦躁”。同仁医院的医生未查出朱令的任何病因,只给她开了氨基酸等消化类药物。1995年1月23日,朱令出院。

  1995年2月20日,新学期开学,朱令坚持要上学。

  “那年过年后朱令上了几天课,很奇怪,她戴了个帽子,我们才知道她脱发了,后来才知道她生病了,但却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2006年1月14日,朱令在清华物化2班的同班同学李现平告诉记者。

  接下来的两个礼拜,除周末回家一次外,朱令差不多有8天的时间呆在清华校园内,她“走路已经有些困难”。朱明新很担心,其间几次跑到清华看望女儿,朱令宿舍给朱明新的印象是“挺乱,水杯随便放在桌子上”。

  这时的朱令,大多数时间是呆在宿舍温习功课、准备补考,早餐吃家里带过去的壮骨粉、面包,每天跑到乐队同学那里用电炉热家里带过来的瓶装中药。朱令在电话里跟母亲说:“乐队同学要帮我打饭,我不要他们帮忙,我自己打饭。”

  一直到1995年3月3日,朱令再次独自回家,当时的朱令又长出几厘米长的头发,她告诉母亲“全身都疼,最疼的是脚”。朱明新大惊,带着女儿先后到北医三院、北京医院看病,在没有疗效的情况下,又带着朱令去北京协和医院挂了专家门诊。

  3 月9日,北京协和医院神经内科主任李舜伟给朱令看病,李舜伟告诉朱明新,朱令的症状“太像60年代清华大学的一例铊盐中毒病例了”,他建议朱明新赶紧去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劳动与卫生职业病研究所专家张寿林处做鉴定。张寿林其后与李舜伟会诊,高度怀疑朱令是“铊中毒”。但因条件限制,朱令没有做铊中毒鉴定,而是在协和医院急诊室一边观察一边等待住院床位。

  3月15日,朱令住进北京协和医院神经内科病房,她重新长出来的寸许短发再次全部掉光。

  记者查阅了朱令当年在协和的病例,得知协和方面对朱令入院时病情的认定为“脱发、腹痛、关节肌肉痛3个月,双下肢远端疼痛7天,眩晕3天……患者于入院前3 个月(1994年12月8日)无明显诱因出现腹痛,为持续性隐痛伴阵发性绞痛,3个月后出现脱发,双肩、膝关节酸痛”。

  朱令两次中毒紧急住院后,协和医院医生询问清华大学化学系老师有关朱令在清华就读期间接触过实验药物的情况,老师填写了一张实验药物清单子交给医生,证实朱令未接触化学毒品。清华大学化学系的一位老师也告诉朱令父母,清华的化学毒品管理很严,两个人拿毒品柜的钥匙,同时开方可取出。在协和住院期间,朱令亦对医生否认自己有过重金属接触史。

  朱令当年在协和医院的病例显示,初次确诊结果为“周围神经病、肢端红痛症原因待查”。1998年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的《民事判决书》中显示,1995年4月18日,协和医院发布朱令的病情报告认为朱令“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神经根神经炎可能性大”。在这段时间,协和医院通知朱令家属,明确表示可以“排除铊中毒”。

  1995年3月23日,朱令接受气管切开手术,并做了气胸手术。之后朱令病情一度恶化,3月26日,朱令被送进协和ICU病房(重症病房),接上呼吸机。两天以后,朱令陷入长达2个月的深度昏迷症状。

  4月28日,朱令父母的一个朋友告知北京职业病研究所可以做铊中毒鉴定,他们收集了朱令的指甲、大块掉落的皮肤以及在1994年12月朱令发病时掉落在尼龙运动衫上的头发,并从协和医院收集了血液、尿、脑脊髓等样品,送往北京职业病研究所专家陈震阳处进行化验。

  记者看到的一份当日由陈震阳出具的检测报告显示:“尿液中铊含量275微克/升;脑脊液铊含量263微克/升;血清中铊含量31微克/升;毛发中铊含量532微克/升;指甲中铊含量22824微克/升(北京地区人群尿中铊含量为0—5微克/升)。”

  据此,陈震阳认定朱令病因缘于铊中毒,且是两次中毒,不是自杀就是他杀。陈震阳告诉朱明新,铊盐无色无味,“搁在面包里都察觉不出来”。

  当天,协和医院开始用普鲁士蓝为朱令排毒,曾担任过朱令复健医生的北京复兴医院全科医学科医生胡海鹰告诉记者,铊离子容易和细胞上的蛋白酶结合,价格很便宜的普鲁士蓝是一种普通的染料,它能很快将铊离子置换出体外。

  “太晚了,这时已是令令中毒后送进协和医院的第50天了,铊中毒已经侵害了她的神经系统,给她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朱明新说。复杂离奇的朱令事件

  一个权威的铊中毒鉴定找出了朱令5个月间两次发病的原因。

  “在这之前,我们的心思都放在拯救女儿身上,鉴定结果出来以后,我们马上报案。”吴承之说。

  朱明新告诉记者,4月28日当晚,朱令父母通过朱令舅妈找到时任清华大学化学系副系主任、主管学生工作的薛方渝教授,朱令舅妈在薛方渝家提出报案的要求。薛方渝教授当即请示时任清华大学党委书记的贺美英和清华大学校长王大中,请示后薛方渝立即打电话向兼任

  次日早晨,朱令的舅妈又与薛方渝教授联系,要求立即迁出同宿舍的同学以保护现场,查封朱令在学校的物品,进一步化验。薛方渝教授表示,迁出同学有些困难。

  一些蹊跷的事情在发生。

  在朱令住院不久的1995年3月底,朱令的一名女同学给吴承之打电话,告诉他“朱令还剩下的面包,我们几个分了吃了”。“很明显,有人在销毁证据。”吴承之向记者回忆这个细节时强调。

  而在4月28日至5月7日间,朱令宿舍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失窃案”。当天来查看的民警事后告诉朱明新夫妇,钱散落在地上;与朱令联络过的清华一位老师告诉他们,朱令的杯子后来在同学打扫卫生时,在宿舍床底下被发现。

  朱明新由此怀疑,“投毒凶手想毁灭作案现场”。

  5月7日,朱明新夫妇被清华大学派出所叫去做笔录,由此了解到,朱令一案由清华大学派出所和北京市公安局14处有关人员负责调查。

  1997 年4月初,北京市公安局一名退休老公安王补专门找到朱明新夫妇,提醒他们作案人应具备的几个条件:在1995年2月20日至3月3日间,能接触到朱令的饮食、起居,能不使朱令察觉投毒;熟知朱令活动规律、生活习惯,掌握投毒的时机和场合;懂得铊盐毒性、毒理;可接触到铊盐;有作案动机;有异常表现。

  “在王补的提醒下,我们的怀疑范围迅速缩小了。”朱明新说。她后来想起女儿在出事前曾在谈话中向她介绍过几次好朋友孙维,朱令和孙维因为都是北京人,关系不错,在朱令的介绍下,孙维也参加了清华大学民乐队。

  朱令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一个好朋友即使好到特别亲的地步,也总有不好的地方?”“有一次,民乐队的活动临时取消,朱令就去北太平庄的古琴老师处上课,练完后回学校上自习,谁知孙维告诉班上同学,‘今天乐队没活动’。本来朱令在民乐队的活动多,很少参加班级的活动,她自己心里也有压力,这样一来,同学更会认为‘就是乐队没活动,朱令也不愿意参加班里的活动’,朱令感觉很别扭。”朱明新回忆,这样的“别扭”还有好多次。在另一次,民乐队请了音乐学院的老师开课,朱令回家后告诉母亲,孙维跟老师说朱令的音乐水平已经很高、不用点拨太多了,将朱令挤到后排,朱令因此很不高兴。

  朱令中毒后,清华派出所公安对朱明新表示:“可以大胆怀疑。”

  在近日公布的声明中,孙维对外表示,“想不到1997年4月2日,在即将毕业的前夕我突然被公安局14处以‘简单了解情况,只是换个地方’为由从实验室带走讯问,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要求我在印有‘犯罪嫌疑人’字样的纸上签名。”“1998年8月,公安14处宣布解除对我的嫌疑,他们承认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和朱令中毒有关。”

  这份声明也强调,“1997年6月30日毕业典礼之前,系领导通知我,由于我被公安调查不能发我毕业证书,并让我家人来校谈话。”

  谁可以接触铊盐?

  “我们在知道朱令中毒后很震惊、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一直有这样的疑问,朱令怎么会接触到铊盐的?”11年来,朱令在清华物化2班的同班同学李现平和朱令的其他同学们一直希望能找到朱令中铊盐剧毒的原因。

  北京复兴医院全科医学科医生胡海鹰用“比砒霜厉害几百倍”向记者形容铊盐的危害:“铊盐是一种剧毒性化学物质,无色无味,在食品、饮料里加一点点就能置人死地,不通过专业仪器检测很难发现铊盐中毒。铊盐需要高度保管,不是普通人能从市场上买到或从实验室能得到的。”

  在胡海鹰看来,整个北京市能接触铊盐的差不多仅200个人左右,用铊盐的都是科研单位做化学试验或一些化工类项目研究,还有包括清华、北大等一些大型院校一些特殊的实验室。

  在朱令周围,谁可以接触到铊盐?

  1997年4月9日,清华大学一位教授告诉朱令父母,与朱令同宿舍的一名女生因帮老师做课题,能接触到铊盐。

  2006 年1月12日,在接受《新民周刊》记者采访时,当年指导孙维本科论文的童爱军教授承认,当年自己和孙维因为课题需要都接触了铊盐,但童爱军教授强调:“仅仅说只有我和孙维能接触到铊盐是不对的,当年我只是一名讲师,参与的是一个大的课题组,有其他教授和同学参加这个课题组,而且这个课题组也不止我们清华一家单位。”童爱军教授表示,在朱令事件发生后,她已经跟系里、派出所认真讲述过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一些细节我也记不清楚了。”

  李现平告诉记者,在当时的清华,学校鼓励一些学习比较优秀的、学有余力的本科生提前介入一些教授、副教授课题的研究,当时物化2班有很多同学在参加这些课题,每个人的课题都不同。“高校对化学药品的管理并不严格,肯定有漏洞,管理也是有时松、有时紧,那时做实验时,本系的学生、外系的学生想进实验室去基本上都能进去。”李现平说。

  1997年5月,北京大学化学系1994级男生王晓龙向同学江林投下铊盐剧毒,理由是“过去江林与自己关系那么好,现在却不理自己了”。一时间,舆论哗然,同年的7月28日,国家教委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加强学校实验室化学危险品管理工作的通知》(教备厅199713号),指出:“1995年5月,1997年5月,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先后发生了两起学生铊盐中毒案件。除涉嫌人为作案外,铊盐未按剧毒品管理是其重要原因。”

  不仅如此,北京职业病研究所、北京307医院、北京朝阳医院等专门的“职业病”鉴定中心才能对铊盐中毒进行鉴定,其他医院则需要把中毒者样本送到这几个专门检验铊盐中毒之处。“一般的医务工作者对铊盐中毒的知识非常缺乏,对铊盐的危害、对铊盐的管理等方面认识不足可能导致一些问题的产生。”胡海鹰分析。

  1997年6月26日,清华大学校领导在见朱令家属时强调:“学校在管理上,按照管理毒品的规定做了。”

  1998年8月25日,北京市公安局与朱令家属的一次正式会面中,确认了以下事实:确认朱令是铊盐中毒;确认清华大学实验室购买过铊盐,对铊盐的使用未经严格管理和登记;排除朱令本人及其亲属接触过铊盐。

  朱令被确诊为“铊中毒”的10年后,孙维在她的这份声明中反驳称,她并非是唯一能接触到铊盐的学生,“最重要的是学校对于有毒试剂没有严格管理,铊溶液和其他有毒试剂在桌上一放就是好几年,实验室有时也不锁门。很多同学课余时间下实验室帮老师做实验,实验室也对外系学生开放。做实验的时候,同学们互借仪器药品也是常有的事。这种情况多年来一直如此,即使在朱令中毒确诊后也没有太大改善。”

  为了证实这个事实,孙维表示,在1997年4月,她从未在清华工作、学习过的哥哥独自一人借了一部家用摄像机在白天工作时间到化学系实验楼,先后进了几个实验室,并从其中一个实验室的实验台上拿了一大瓶有骷髅标记的有毒试剂,举在镜头前,把它带出实验楼,然后又送回原处,整个过程全部拍摄下来。“在随后的日子里又重复了几次,每次都无人过问。”

  一起悬案

  “尽管我们一直有这样的疑问,但是不了解的情况下不能胡乱猜测。”李现平认为出言谨慎是为“负责”。

  朱令父母也在艰难求证,1997年上半年,朱令班级的同学即将毕业前,朱令的舅舅去清华找了物化2班的一些同学,希望他们能提供朱令在校生活的详细细节,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没有同学告诉他们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11年后,朱令事件成为一起悬案,而关于孙维家庭有着“特殊高干背景”的说法也在悄然流传。

  一种说法是,朱令家同样具有“高干背景”。对此,朱明新提到一个表弟跟她开玩笑说,“大舅舅是高干的尾巴”:“我父亲朱启明曾经参加过一二•九运动,‘文革 ’前在北京市委工作,‘文革’后平反,在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当顾问,没多久就离休,2001年去世。母亲退休前是北京一所中学的校长。”

  11年来,关于谁是凶手,各种说法,此起彼伏。

  2006年1月13日晚间,记者与当年负责朱令案侦破的北京市公安局14处刑警大队警察李树森联系,李树森以“有些事情不好说、不能说”为由婉拒记者。

  连日来,记者在朱令事件的采访中听到的最多的回答是“不知道”、“不清楚”,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些当年重要的细节正被遗忘。

  1996年2月,北京市公安局14处有关领导找朱令父母谈话时表示,此案难度很大,仍在努力之中。

  1997年2月,化学系教授薛方渝等两位老师来方庄医院看望朱令,薛方渝教授向朱令父母透露:将配合公安局做一次有效的侦破行动。此后朱令父母多次询问,至今无回音。“但不知什么原因直到现在都没有动作。”朱明新至今疑惑重重。

  在朱明新的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孙维是1996年初,她和宿舍另外两个女孩——新疆的王琪和陕西的金亚一起到海军总医院去看望正在做高压氧舱治疗的朱令,那天,朱令笑的声音格外响亮。

  此后,斯人再未谋面,而提供线索的老公安王补业已辞世。

  时至今日,朱明新数次奔走于公安局信访部门与刑警大队间,“孙维愿意站出来是件好事,我希望她能为破案提供线索。尽管希望很渺茫,情况不乐观,但我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否则真的对不起孩子!”看着已经痴呆残疾的女儿,朱明新只有这样为自己打气。

  他们曾有两个聪明可爱的女儿:大女儿吴今1987年考入北大生物系,1989年在郊游时意外坠崖身亡;小女儿朱令因为姐姐猝死的缘故改读清华,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今天的朱令“猫一天、狗一天”,但仍然是朱明新和吴承之的心肝宝贝。

  今年33岁的朱令,体重达140多斤、全身瘫痪、丧失一切运动功能、轻度脑萎缩、生活无法自理,整天坐在轮椅上。11年间,一个活蹦乱跳的年轻清华女孩蜕变成一名臃肿残疾的中年低智妇人。

  朱令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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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朱令

  44岁的胡海鹰曾经在北京方庄医院做过朱令10个月的复健医生,1997年第一次接触朱令时,胡海鹰的印象是“视力仅有光感,快达到盲的程度,铊毒严重损害了神经系统,运动功能、语言功能都有严重障碍,并有轻度脑萎缩症状”。

  此种情形,很难让人想像朱令曾经有过的经历:1992年考入清华大学化学系物理化学和仪器分析专业;北京市游泳二级运动员;12岁开始练习古筝并获1994年全国高校艺术表演独奏组二等奖。

  晚餐后,父亲吴承之给朱令剥了个橙子,橙子是朱令最爱吃的水果,父母亲只各尝了一小块,大半的橙子都被父亲细心剥好、切成小块放在朱令面前。

  “我的呢?我的橙子呢?”朱令看起来有些着急,嘴里发出低沉模糊的声音。

  “你的就在面前,自己找!”父亲提醒。

  右手在桌子上摸索一阵,朱令果然抓到一块橙子。往嘴里塞橙子时,朱令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欢快地嘿嘿笑着。

  “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朱令还是看不见。”朱明新担忧地小声告诉记者。

  在11年前刚苏醒不久,朱令对母亲朱明新重复最多的一句话是“我的脑子好像是空的”。那个时候的朱令总是吵着要去学校做实验、要选修计算机课、要看书。在知道自己的眼睛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后,朱令终于放弃了“读书”的念头。

  这之后,大多数的时候,朱令总是微眯着双眼,安静地陷入冥想状态,每隔一段时间,母亲细心地给朱令擦去嘴边的涎水。

  “在想什么呢?”朱明新逗她。

  “想尿尿!”朱令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这是令令淘气的时候,她最爱爸爸妈妈拌拌嘴,今天猫样、明天狗样。”朱明新一脸疼爱的表情。

  “猫一天、狗一天”的令令仍然是朱明新和吴承之的心肝宝贝。

  “1995年8月,她整个人都是瘫的。我说,‘令令你听见妈妈在叫你吗,听见了就点个头’,她点点头,到了9月份,别人说话她也能听见了,也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朱明新以为奇迹会发生。

  但是,让朱明新失望的是,11年来,朱令的状态时好时坏。在朱明新的眼中,朱令非但没有达到哲学上所说的“螺旋式上升”的状态,这几年情况反而越来越糟糕。实在无聊了,朱令就在看护她的阿姨手心里写写字、比划一下解解闷。在阿姨的印象中,即便看见电视屏幕上模糊的唱歌跳舞女孩的影像,朱令也总是表现出非常不高兴的样子。一个明显的特征是,朱令不认生,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小孩,越来越依赖父母亲。“她的时空意识很差,总以为自己还是在清华读书的学生,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33岁了!”朱明新长叹。她从未纠正过女儿的说法,就当朱令这十年在做一场梦,点醒梦中人反而会让她倍受刺激。

  3天前,吴承之住院了,他的病已经拖了很久。3天后的下午,吴承之拎着瓶瓶罐罐提早出院了。“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吴承之简短地向妻子陈述了出院的理由,随即在女儿的额头重重一吻。

  吴承之的床早就挪到了朱令的卧室里,有一段时间,吴承之工作到很晚,发现朱令彻夜都睁着眼睛,无法入睡的朱令一整夜都盯着天花板。大多数的时候,吴承之总是在女儿朱令面前表现出乐呵呵的样子,甚至饶有兴趣、不厌其烦地跟女儿拌拌嘴——拌嘴很重要的目的是帮助朱令恢复已经丧失的语言能力。

  父母终于抱不动她了

  为了方便女儿治病,朱明新夫妇搬到了朱令姥爷的家。这个家,客厅的皮沙发用坐垫遮住了几块破损的地方,家具都是旧的。11年来,他们从未放弃寻找任何一种可以让朱令康复的方法。

  “我不能让令令离开我的视线。”朱明新强调,否则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这个家实际上更像“临时医院”:朱令躺下的时候,母亲麻利地把吸氧管插进朱令鼻孔,床也是专门为朱令买的,是医院病房的那种单人床,四周都有把手。

  吴承之是上海人,1959年考入中国科技大学地球物理系,退休前是国家地震局高级工程师,妻子朱明新是吴承之的同班同学,退休前是中国远洋运输总公司工程师。他们曾有两个聪明可爱的女儿:大女儿吴今1987年考入北大生物系,1989年在郊游时意外坠崖身亡;小女儿朱令因为姐姐猝死的缘故改读清华,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怎么办?怎么接受这个事实?我们总要活着啊!”吴承之哽咽着说。

  2004年初,朱明新不慎摔倒,开颅,在前额处补了块巴掌大的钛合金。

  这一跤也让她认清一个事实:自己今年64岁,老伴65岁,渐渐进入抱不动女儿的年纪。

  “我们一旦离开,谁来照顾朱令?”吴承之说自己最大的愿望是让朱令学会走路,基本生活能自理。11年来,在父母的安排下,朱令的生活简单而有规律:每天4次、每次半个小时的练习“站”,雷打不动,除此以外,朱令还要做仰卧起坐等锻炼。

  “这么多年了,每次朱令做康复,父母亲总是陪着。如果朱令没有她父母亲这样持之以恒的呵护和精细照顾,恐怕你今天已经见不到朱令了!”胡海鹰喟然感叹。2000年朱令出现严重的肺部萎缩情况,差点要了她的命。

  康复过程中必须要做的复健,是朱令感觉最可怕的事情。

  最初的复健很困难,从“练坐”开始。医生胡海鹰感叹:“朱令在康复期间表现很努力,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从运动功能来讲,朱令甚至连一个10个月大的婴儿都不如。”

  朱明新和看护朱令的阿姨一人抱住朱令上身、一人抱着下身,一起喊着“一、二、三”,费劲地把朱令抬到复健机的座椅上,再喊一次“一、二、三”,阿姨扶住朱令上身让朱令站稳,朱明新将朱令的臀部用皮带固定在复健机上。“抓稳!”朱明新抓着朱令的手握紧复健机把手,朱令的双手如今已是臃肿不堪,“她的手以前是弹琴的,又细又长,谁都说漂亮!”

  5分钟后,朱令的额头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我们正常人站着不累,她就不一样了,要用全身的力量去站。”朱明新说。

  附录:孙维在互联网再度发表声明

  一、就“窃听器”的错误向网友和公安道歉。

  在“孙维的声明”中我把一对音乐杯误当成了窃听器。多年来我和家人一直确信无疑,因为它们确实从未响过。发贴前还特意把这保留多年的“窃听器”拍照上传。经多位网友指出后,我们找了三位真正懂行的专业人员,证明确实是音乐杯。所以我再次发表声明,在相同的场合向大家特别是公安机关道歉,消除不良影响。

  二、我已向公安机关提出重新侦查的请求

  在我的声明发出之后,很多网友认真分析案情,提出了一些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对本案的侦破可能会有很大帮助。我认为尽管朱令中毒距今已隔十年,但如果广泛调查、发动群众、认真回忆并查找一些相关记录和资料,不是没有实现突破的可能。其实,除了朱令家人,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破案了。

  因此,我已委托家人于2006年1月9日向公安机关正式提交书面申请,强烈要求公安机关采取透明办案方式重新侦查朱令中毒案件,查明真相,给朱令家人一个交代、还我清白!

  另外,我在申请中再次向公安机关提出了对我进行测谎的要求。

  三.关于谣言

  在我发表声明之后,天涯论坛中又不断出现了很多新的谣言。因为以前我从未听说过,自然不可能在上次的声明中提到,例如“孙维天天给朱令喝咖啡”、“在孙维床下的箱子里找到彻底清洗过的咖啡杯子,孙维的解释是朱令一直不在怕杯子脏了,所以就给洗了,然后怕落灰所以放到自己箱子里保管”、“清华传言朱令中毒是因为他爸爸走私铊,不小心沾染的。同时,我补充一点,谣言的来源最后查到了,确定为孙维所为”、“孙维声称公安仅在97年询问过她一次,这也是撒谎。不说派出所和学校保卫部,据我所知,市公安局在95年开始就传唤过她很多次”、“经公安部调查,在做了大量工作后,孙维本人承认了她实施了对朱令下毒--- -”等等。

  刚看到这些荒谬谣言的时候我无比愤怒,在这样一个人命关天的事情上竟能造出如此恶毒的谣言!但这些天的情况让我彻底明白了,除了好事者外,有人在专门生产谣言!因此谣言是永远驳不完的。要想彻底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是公安重新侦察,查明真相,在这一点上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

  最后,向所有能够冷静客观地看待、分析问题的网友表示真心的感谢!同时,还要感谢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查阅相关信息,并进行归纳整理分析的热心网友。也有一些网友给我发送信息对我表示支持和理解,请原谅我没有及时一一回复。另外,我的很多朋友从媒体上看到对此事的报道后,纷纷打电话慰问、支持和鼓励我,使我非常感动,在此向他们表示谢意!

  期待着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ThunderBird 发表于 2006-1-25 06:40:19

有什么惊人内幕吗?看来看去,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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