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文章:柳下惠坐怀不乱 怀中女子乱不乱?
中国古代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柳下惠黄霑作《不文集》,版次61,印发160000册,绝对数量不能算大,但是,在香港这大概就是天文数字了。这是本 奇书
,好玩得紧。
书中有霑叔自说自话,给《不文集》定位,特录于下:
《不文集》社會價值如下:
一、為真小人爭取社會地位,不肯讓偽君子們霸佔了全個世界。
二、為真君子爭取更大光榮——因為如果沒有《不文集》這類不三不四的拆爛污文字,又如何顯得出真君子載道鴻文的光彩?
这年头儿,小人多君子少,敢称自己“真小人”者罕见,但自称“君子”的伪君子多。霑叔乃性情中人,说话只见骨头不见皮肉,一锥子出血,果然是老江湖,晚生自叹不如。
小人君子,本是臧否人物的标准,但是几千年下来,这标准培养出来的,很多都是伪君子。真小人如果承认自己是小人,倒也坦荡,不失本色;倘若披上了君子的外衣,则有些可怕,让人防不胜防。道貌岸然掩盖之下的面目,若掀了开来,大多可憎,例如早年间那些四处演讲的德育教授。王朔的小说《
顽主》里就剥过这些鸟人的皮,那位叫赵尧舜,公开场合是青年导师,背地里却是个拿公用电话骚扰别人的心理阴暗者。
古语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小人真刀真枪,好赖都是明招儿,就算使个暗器,也会喊上一声“着镖”;伪君子之可怕,在于招数儿都是阴的,把你卖了你还帮丫数钱。金庸先生《笑傲江湖》里写了这么个“典型形象”,此人名曰“岳不群”,看上去一身正气、正义凛然,实则阴毒鬼坏损丫占全了。
霑叔从不以自己“不文”为耻,确为真小人张目。一部《不文集》中,皆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嬉笑文字,然字字直指人性。我等晚生后学实在该向他老人家学习学习再学习。
打住,说正题。
男女之事,算是“不文”,按中国人的传统,这些是不可以公开谈论的。这方面推崇的君子,是孟夫子目为“四大圣人”之一的柳下惠,另三位是伯夷、伊尹、孔夫子。《孟子·万章下》说:柳下惠不羞汙君,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故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说他是圣之和也,可做百世之师,所以后世就叫柳下惠是“和圣”。
然而,柳下惠广为人知,还是在男女关系上的“坐怀不乱”。柳下惠,姓展,名获,字子禽,曾官拜鲁国士师,相当于现在的监狱长。据说,他居官清正,执法严谨,不合时宜,遂弃官归隐,居于柳下(今濮阳县柳屯)。死后被谥为“惠”,故称柳下惠。
“坐怀不乱”的故事有几个版本。“坐怀不乱”的说法出自《诗经》的“毛诗”版本。
西汉毛亨的《毛诗故训传·巷伯》讲了个独居男子和寡妇的故事:昔者,颜叔子独处于室,邻之釐妇又独处于室。夜,暴风雨至而室坏,妇人趋而至,颜叔子纳之而使执烛。放乎旦而蒸尽,缩屋而继之。自以为辟嫌之不审矣。若其审者,宜若鲁人然。鲁人有男子独处于室,邻之釐妇又独处于室。夜,暴风雨至而室坏,妇人趋而托之。男子闭户而不纳。妇人自牖与之言曰:“子何为不纳我乎?”男子曰:“吾闻之也,男女不六十不间居。今子幼,吾亦幼,不可以纳子。”妇人曰:“子何不若柳下惠然,妪不逮门之女,国人不称其乱。”男子曰:“柳下惠固可,吾固不可。吾将以吾不可,学柳下惠之可。”孔子曰:“欲学柳下惠者,未有似于是也。”这应该是最早的版本,但只是从侧面说了柳下惠的“坐怀不乱”。
元人胡炳文的《纯正蒙求》进一步丰富了“坐怀不乱”的细节:鲁柳下惠,姓展名禽,远行夜宿都门外。时大寒,忽有女子来托宿,惠恐其冻死,乃坐之于怀,以衣覆之,至晓不为乱。元末明初陶宗仪的《南村辍耕录·不乱附妄》也有相同的记载:夫柳下惠夜宿郭门,有女子来同宿。恐其冻死,坐之于怀,至晚不乱。
另一个说法,没查到出处。说柳下惠外出访友,途遇大雨,直奔路边古庙暂避,但一进门,见一裸体女子正在里面拧湿衣服,柳下惠急忙退出,坐于古槐之下,任暴雨浇注。此段“佳话”,成了柳下惠坐怀(槐)不乱。
查,柳下惠坐怀不乱,其实不是说柳下惠没性能力,或者不好色,而是说人家“发乎情,止乎礼”,自我要求比较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决不沾着,完全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路子。现在网上说柳下惠因为阳痿什么的才不乱,我断断不敢苟同。私以为,柳圣人令名在外,让圣人的名声压着,不敢乱来,怕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令名毁于一乱,再三衡量之后,得不偿失,所以才“不乱”,盖非不想也,实不想乱也。古代那圣人都是真君子,说不干就不干的,至于心里想不想干,没人知道。
其实我觉得,这个故事里最郁闷的还不是柳圣人,而是被他老人家抱在怀里焐着的那个“女子”。就算她前面已经快冻死了,没什么想法,但后来暖和了醒过神来,那大男人一动不动,视自己若无物,你想那女的会怎么想?假如她一不鹤发鸡皮,二不相貌丑陋,完全是一妙龄二八的俏女子或者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还有一个问题:柳下惠虽然没动,但谁能告诉我,那女的动没动?难道这一男一女是俩圣人?或者圣人都不是“人”,没有七情六欲?
古人留下的这故事,编得不圆,所以,柳下惠这“君子”就显得很可疑。不过说句实话,做柳下惠是件难事儿,我等俗人该乱的时候还真撑不住劲,宁做真小人,打死不当伪君子。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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