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粉特攻队 活跃华人社区?
引言:不少丧偶的老华侨希望「老来有伴」,纷纷返中国大陆寻找「第二春」,迎娶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少妻,老来得良缘享受幸福结局的例子不是没有,但遇到居心不良的「收尸党」,先遭嫌弃再遭遗弃的例子更多。熟悉纽约华人社区情况的侨领指出,近年不少丧偶的老华侨返乡寻找「第二春」,迎娶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少妻,有些「老少配」年龄非常悬殊,少妻甚至可以做自己的女儿甚至孙女,结局好的不是没有,但到头来享不到「老来有伴」的幸福,反遭嫌弃,甚至遗弃的例子则比比皆是。
上述现象在华人社区愈来愈普遍,原因在于这些被社区冠以「收尸党」的「红粉特攻队」
,目的并非单纯婚嫁,有的动机不良,主要是为了获得婚姻绿卡,然后申请全家移民美国
;有的贪图「老家伙」有点积蓄,存心谋夺财产;有人用「性消耗虐待」手段,让老「慢性自杀」;也有人为了绿卡暂时「忍辱负重」,一旦绿卡到手即原形毕露。
纽约华人善终基金会创办人、华埠五福殡仪集团负责人陈麦洁明曾碰过多宗老夫无人收尸的惨事,但她说,华人社区虽存在「收尸党」,但不能「一竹竿打一船人」,更不能一概而论,将所有老少配都往负面方面想,打入「收尸党」之列,事实上有些老少配也很美满幸福。
一位社区领袖反映,一些中青年华人女性,为了身分或钱财,有的甚至跟原来的丈夫假离婚,以便通过再婚获得绿卡,待目的达到,立即下堂求去,再申请「前夫」来美复合。如果对象属于「人又老,钱也无」一族,一旦绿卡到手便要求离婚,有的甚至不告而别;若是有点家底的「老夫」,娇妻则不断要求「夜夜春宵」,让「老夫」服食伟哥及进食有害身体的「补药」,使其元气大伤,最后因过度消耗体力虚脱致死,名下财产自然归她所有。有的食髓知味,其夫死后还一再物色其他目标下手。
「收尸党」一词源自台湾。早在60年代,一批「红粉特攻队」把目标对准老国大代表、老立委们。因当年台湾经济尚未起飞,「老贼」们的高收入令人垂涎。这些「红粉特攻队」施展媚功、嗲功等各种手段,令对方情迷意乱,不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收尸队」之说由此而来。
台湾解严开放大陆探亲后,许多老荣民(老兵退役后被称为老荣民或老芋仔)回大陆结婚,娶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少妻,有的少妻动机不单纯,两岸婚姻产生许多社会问题,受害人不计其数。大陆「红粉兵团」前仆后继,「收尸队」之说甚嚣尘上,一度引起台湾政府高度重视,严密监控这种老少配的跨海婚姻。
人心不古 世风日下
纽约中华公所主席于金山和联成公所前主席赵文笙异口同声表示,「收尸队」在华人社区也很普遍,甚至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不过,此间华人喜欢称「收尸队」为「收尸党」,指的是年轻女性嫁给垂暮之年的老华侨,少妻等老夫过世后,帮他们「收尸」,也享受他们的福利,但也有人做得更「绝」,弃之安老院而不顾,更遑论「收尸」。
纽约华埠一所最著名的以华人居民为主的大厦,曾传出多宗「保母变继母」的个案。大多是上了年纪的鳏夫,请中年妇人回家当保母照顾生活起居,最后双方「日久生情」,保母摇身一变成了继母,子女仍蒙在鼓里。待老人过世后,子女想继承物业单位,「保母」出示合法结婚证书,子女无奈其何。
也住该大厦的于金山默认确有类似事件,但不愿多谈细节。
赵文笙说,从某种角度来看,愿意做「过埠新娘」或少妻的人,是因为明白这是一项「非常高回报率的投资」,因为只要忍耐几年,一旦老夫过世,少妻即可顺理成章接收其遗产,领取政府给遗属的养老金及继续入住政府楼等。
赵文笙一度出任联成公所主席,退位让贤后仍乐当「义工」,视此为「第二事业」。作为一方侨领,见尽人生百态,参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看过很多人性的贪婪和丑陋面,对「收尸党」的故事了如指掌。因此他感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一样米养百样人」,并提醒老人,千万不要以为走桃花运,冲昏头脑。
送夫入院 去如黄鹤
纽约华人善终会创办人、华埠五福殡仪集团负责人陈麦洁明表示,该会曾料理过一位台湾老兵的后事,这位老兵在纽约一家医院病逝后,遗体一直无人认领,最后由善终会出面为他办了后事。没想到当所有事情都办妥后,突然有一个女人「跳出来」,声称是老兵的合法妻子,并出示结婚证书。美国退休社安制度(Social
Security)规定,配偶一方过世后,另一半每月可获社安局发给社安金。
有人估计这个女人此举是为了领取老兵遗属福利。陈麦洁明说,八、九十岁的老翁娶四、五十岁的太太,双方缺乏感情基础,对方若无所图,不大可能下嫁,最后的结局是女方拿到绿卡后,将中风的老兵送入安老院,不知所,老兵孤零零走完人生最后一程,差点无人「收尸」。
陈麦洁明说,纽约华人善终会的宗旨是帮助那些「孤苦无依」的人身后「有尊严地走完最后一程」,这位老兵有合法妻子,本来不符合「孤苦无依」的条件,但当时妻子不知行踪,为了让死者入土为安,只好帮他料理后事。
有人指责老兵妻子所为等同「收尸党」,陈麦洁明虽然也不值此等人所为,但从人性角度及对方立场出发,就比较能接受事实。
赵文笙也提及一位老兵回大陆娶妻,妻子来美后,通过各种手段提光他银行户口存款,然后将他送入安老院,自此去如黄鹤。不久老兵过世,迟迟无人出面料理后事,安老院找到联成公所,赵文笙也是善终会董事之一,找陈麦洁明帮忙,老兵终于入土为安。
后来这位老兵的妻子打电话给赵文笙,查询老兵葬在何处,赵文笙以「我不认识你,不知你是谁」的理由,拒绝提供资料。
他指出,这位老兵回大陆娶妻,怕别人讥他「临老入花丛」,一直守口如瓶,连他亲如兄弟手足的老兵同袍都不知道他有妻子。
鸠占鹊巢 不择手段
赵文笙自言喜欢「管闲事」,经常遇到一些千奇百怪的个案。他直言不少年轻女子嫁老夫,是为了通过婚姻取得身分,一旦绿卡到手,达到目的,往往不顾而去,「一夜夫妻百日恩」对这种人来说毫无意义。不过,喜欢娶少妻的人也应该自我反省,凭什么别人年轻貌美,毫无感情基础,却看中你这个老头子。
赵文笙目前正在接手处理一宗个案:一名50岁左右的女画家,为了解决身分问题,嫁给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先生。老先生病老体弱、行动不便,嘴角经常流涎,女画家觉得「很恶心」,度日如年,难以继续忍受。但如果提出离婚,又恐婚姻绿卡无效,前功尽弃。
为了达到目的,女画家刻意三天两头与老夫吵架,并故意在言语上激怒他,老夫在盛怒中打了她一巴掌,女画家正中下怀,立即报警,并夸大事实,说丈夫经常殴打她。
老先生被控以「家庭暴力」,法庭判给女画家保护令,限制老先生不得接近她,结果老先生有家归不得,鸠占鹊巢,女画家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目前官司缠身的老先生,向赵文笙求助,承认在盛怒中「火遮眼」,「打了她一巴掌」。
赵文笙指出,有些老夫少妻是假结婚。老华侨贪图数万美元的报酬,以美国公民的身分,助假结婚对象来美,明码实价。这种金钱交易的婚姻,虽不合法,但有时也有风险,万一弄假成真,老人有什么三长两短,配偶是第一财产继承人,名下财产至少可与子女对分。
他说,有个60多岁的台山籍厨师回乡娶妻,回来后炫耀自己娶老婆「好像选美一样」,任挑任拣。当别人好意提醒他别被「收尸党」看中时,他振振有辞说:「我回去娶妻是为了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殊途同归 悲剧收场
自从中美关系解冻,老华侨回大陆探亲,娶少妻所闹的趣闻、丑闻以及随之而不断发生的悲闻故事,就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内容或不一样,结局却大同小异,大多悲剧收场。华人社区对此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了。
目前躺在安老院「等死」的陈伯,对「收尸党」有深刻的切肤之痛,也是众多「收尸党」个案的冰山一角。
陈伯祖籍广东,三年前回大陆探亲,在下榻酒店「邂逅」一名年轻曼妙的「靓女」,表示如果陈伯能够帮她移民美国,她愿意嫁给他。
陈伯正愁中匮犹虚、需人照拂陪伴之际,忽然天上掉下一个美人来,更具媚功、嗲功与缠功,老男人哪经得起这般纠缠,不及匝月就投降臣服,应其父母要求,先给了一笔数目可观的礼金,接著帮她办理移民手续。女方很快来美。在性生活非常主动,差不多一两年,陈伯经不起摧枯拉朽的折腾,身子被掏空了,有次做爱过度,心脏病发,差点一命呜呼。
年近古稀之年的李先生多年前丧偶,经人介绍,回大陆娶了一个40岁的离婚妇人。妇人正当「狼虎之年」,在性生活方面需索无度,李先生无法满足她,不但被骂无用、无能,而且还施利爪把他抓得体无完肤。
李先生跟友人说,虽然他的身体还算强壮,但再怎么铁打的身体,也无法旦旦而伐,妻子却一点也不体恤与怜惜,反而把他当成「性奴隶」,一旦无法满足,即出言相讥,并且捏他的大腿及抓他的身体出气。他担心自己恐怕没多久就会精尽人亡,希望喜欢「老夫少妻」者,引以为鉴。
齐「小」非偶 过河拆桥
高先生罹患高血压及心脏病,回大陆娶的妻子小他30岁,三、四十多岁正是狼虎之年,高先生无法满足她,「非不为也而是不能也」。少妻绿卡到手后,「过河拆桥」,以他「不能人道」申请离婚。
一位83岁的老华侨与54岁的大陆女子结婚不到五个月,对方一直不肯跟他同床共枕,「相敬如冰」,而且女方私下把他位于纽约法拉盛的物业等不动产过户到她名下。
老华侨后来指控女方将六万元定期存款、二万多元的现金存款转入她名下,使他身无分文。
来自广东的胡老先生两年前丧偶,最近回了一次老家,很多人上门给他提亲,都被他婉言拒绝。他说自己有自知之明,79岁的人已面临桑榆晚景,来日无多。这么一把年纪再婚的对象年龄绝不可相去太远,「即使自己再婚,找的应该是老伴,不应该娶少妻,七、八十岁的人,既老又穷,娶个青春玉女为妻,只不过是自找麻烦。」
他说,鳏夫的孤独寂寞他充分理解,也不是不想找老伴,介绍牵线者也不乏人,有人曾给他介绍一位小同乡,但对方只三十出头,而且前夫刚去世不满周年,「我何必做个垫背的。齐『小』非偶,我目前还不想被人『收尸』」呢!」
胡老先生又说,一个七老八十、行将入墓的老翁,竟去娶(买)一个风华正茂少女为老婆,年龄相去两倍或三倍,这不但违反生理、伦理,也缺德。再退一万步来说,对方绮年玉貌,青春正当!为何甘愿下嫁你这糟老头子?不用大脑,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所为何来?那是寿星公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他听闻「收尸党」收了不少「老家伙」,数字还在继续增加中,「我可不要排这个队。」
他的一位老友也回乡娶了年轻老婆,经常带她外出,身旁有曼妙女士相伴,他乐昏了头,没想到女方把他的积蓄提光,然后不知所。
资深新闻从业员廖伯俊指出,纽约华埠一位86岁的老华侨,娶了26岁的妻子,老华侨子女认定她是为了老人的财产,不让她入门,女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与老人子女大打出手。他刚巧路过,还拍了照片「立此存照」,但考虑到女方只有26岁,以后还要嫁人,照片经过处理才刊登。
廖伯俊说,还有更离谱的是,一位福建籍新娘与老夫在酒楼摆酒宴客,按照福州人习俗,在喜宴上有亲戚关系的来宾要当场赠送金饰或红包,这位新娘当晚收获甚丰。但洞房花烛夜,却不肯跟老夫行周公之礼。老夫心想来日方长,谁知一觉醒来,新娘卷走所有金饰红包逃之夭夭。可怜老夫赔了夫人又折「金」。
你情我愿 各取所需
在赵文笙处理的个案中,很少是子女支持父亲再娶的,说穿了就是子女不无私心,不希望父亲财产被人瓜分,「多只香炉多只鬼」,子女与继母或兄弟姊妹为争夺遗产对簿公堂时有所闻。
他说,中国人说「老来有伴」,上了年纪想找个伴很正常,寻找第二春无可厚非,但找老伴要考虑自身条件,对方必须是「老伴」,而非「少妻」,一定要适合自己,否则年纪一大把,七、八十岁找个二、三十岁的妙龄女郎,「手尾多多
(广东方言,指后患无穷)」,甚至与子女为了再娶反目成仇,得不偿失,何必自寻烦恼。
纽约华埠一位80多岁的知名侨领、社区闻人,以经营餐馆发迹,在华人社区「有头有脸」。丧偶不久,经人牵线到广州娶了一个50岁出头、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女强人做了「过埠新娘」后,人前人后搀扶老夫,显得非常恩爱体贴。侨领逢人就骄傲地介绍:「这是我的太太,她很本事。在大陆是高级职员,人工很高。」
女强人把侨领照顾得无微不至,令他非常受用。不久,侨领将位于华埠黄金地段的自住单位转到女强人名下,还有一笔数目可观的存款。他的子女最初爱屋及乌,庆幸父亲老来有伴,对女强人敬爱有加。
可是,后来侨领子女发现父亲健康迅速恶化,并开始有老人痴呆的症状,遂暗中检查父亲服食的药物,发现该吃的药都没有服用,不该吃的却过量服用,包括伟哥、安眠药等。他们认定女强人「图谋不轨」,一状将她告上法庭,并将父亲带回自己家中加以「保护」。
由于侨领老人痴呆日益严重,完全不记得与女强人发生的事情。待到子女带他与女强人对簿公堂时,他忘形地趋前捉住她的手,叫她的昵称,表示思念之情。法官虽然目睹这一幕,但更相信呈堂证据,判决老人暂由子女照顾。由於女强人与侨领是合法夫妻,侨领原来的住宅单位已转到她的名下,鸠占鹊巢的情况再次重演。
赵文笙说,侨领子女曾向他求助,希望他出面主持公道,目前官司仍在继续中。
赵文笙举例,华埠一位老人年老多病,子女为他请了一名看护,老人要求她用手口满足他的性需求,每次完事后都馈赠已故妻子的金银首饰给她作为报酬。女看护非常信任赵文笙,告诉他此事。他提醒她,为避免万一老人过世后,子女误会她「偷珠宝」,可能把她打为「收尸党」,届时一定要拿得出证据为自己洗刷。
「收尸党」虽然以女性居多,但也有男的。赵文笙说,一位患癌症的上海籍单身女性,希望在生命最后一程,有人相伴,并帮她「收尸」,料理身后事,便招赘了一名没有身分的年轻男子入门。对方当然也是为了绿卡,否则不可能与一个又老又病的女人朝夕相处。大家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两不拖欠。
寻找第二春 勿因噎废食
纽约华策会福寿老人中心主任王能由于工作关系,与老人打交道多年,非常赞成老人寻求第二春,生活上彼此照应,感情上互相寄托。他所负责的老人中心,也有许多再婚后感到重获生命活力的寡妇、鳏夫,其中一位老人,已经结过四次婚,「越结越年轻」。
王能说,中国人推崇「三老」,即老本、老友和老伴,独居老人如果能够物色到适当人选,应该考虑重组家庭的可能。但他不赞成「老少配」,而强调一定要「合适」,年龄不能相差太悬殊。他不排除华人社区存在「收尸党」现象,但认为不能因噎废食。
王能说,有位来自台湾的老先生暮年丧偶,常觉形单影只心情沮丧,经人撮合认识一位来自中国大陆没有合法居留身分的中年妇人,老先生非常中意,但孩子极力反对,深恐对方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万一对方通过结婚获得居留,老爸可能人财两空,但老先生希望有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日常生活有人嘘寒问暖,即使对方是为了身分嫁他,大家各取所需,并无不可。父子两造都找王能「评理」,希望说服对方接受己见。
王能认为,有些「技术问题」可以通过婚前公证解决。由于美国社会福利制度健全,提倡老有所养,华裔老人大部分没有什么积蓄,即使有也由于各种原因早就将财产转移,「收尸党」主要目标还是看在绿卡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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