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 普京崛起之谜 (比利时)Julia Zhu 著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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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普京的中央集权详细过程和同金融寡头们不流血的决战

（ 接44集)

        在普京的180 页的自传《第一个人》中，“民主”这个词很少被提到。他在竞选期间用了几次，在他的
宣誓就职典礼上用了几次，但是民主这个概念不在普京的政治哲学之中。在 2001三月的网上直播中普京有
用了几次民主这个词。 好像只有在普京想要引起更广泛的观众时他才会提起民主。"法律，秩序和民主是
不可分割的",  他这样告诉他的网上提问者, "只要我在总统位置上一天我就会推进民主进程和市场经济改革。"
总统这样说。他所说的民主可能同很多人心中的民主价值观是有区别的，但这是西方所能从普京这里期
待的一切了。他可以看见民主政治和市场经济对一个现代社会的重要意义，但他绝不是一个热情的民主推手。
民主也可以有不同的形式，这种在普京运作下的有组织的民主远远达不到西方的要求。同样的俄罗斯的市场
经济也同真正的市场经济存在远远的差距。

         普京认同和相信的是有组织的民主，就是那种不对国家形成威胁，或国家的化身即是总统本身形成
威胁的民主。普京在库尔斯克号事件中体验到了媒体可以成就一个总统，也可以毁掉一个总统。随着他
消除俄罗斯独立媒体的行动，普京实现了克里姆纳林宫对独立媒体的完全控制。他清洗媒体的行动是迅速的、
野蛮的和成功的。普京自己的主张从他克格勃时代就形成的主张是国家的意志大于个人的自由。普金象他
的国家的大多数人一样，对西方价值观下的民主和个性自由的自由人文主义社会没有直接体会。俄罗斯人不
但在苏维埃共产主义时期被压制了个人权利，就是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和沙皇的改革时期也没有经历过民主。
象1791年发表的《人权宣言》为纲领的民主和人权的时代在欧洲开始时，俄罗斯还是一个落后的农奴制农业国。
直至1861年亚历山大沙皇二世才从法律上废除了农奴制。直至21世纪开端俄罗斯人依然没有从集体以上从哲学
层面上有过民主觉醒。俄罗斯今天的意识可能还不及17世纪的欧洲和18世纪的美国一样民主深入人心。对于
一些公民来说，生活在后苏联的俄罗斯是痛苦的、暴力的和短暂的。 是一种真正的恐怖的经验。一个快速的
民主转型和建立在规则之上的市场经济看起来是不现实的。 因为不能理解这个国家独特的历史和过去，即使
是同其他的前东欧国家如波兰、捷克和匈牙利相比，很多西方式的经济改革的建议被致命地破坏了。尽管俄罗
斯在私有化进程中的表现拙劣，大量的国有资产被侵吞，大量的国外投资被挥霍，但是象国家货币基金组织
IMF，世界银行和欧洲重建和发展银行EBRD 这样的机构还是向俄罗斯投入了几百亿美元的资金，这些钱的
结果连被统统扔进水里都不如!仅仅 IMF在苏联解体之后就向俄罗斯发放了200 亿美元贷款，美国国会的一般
统计局估算俄罗斯仅在 1998 年就得到 660亿美元贷款。 国会的监督组织说西方对俄罗斯的贷款没有明确的
计划和战略。詹姆斯.列支，共和党国会银行委员会的主席说:“ 监督组织的研究调查表明,给与俄罗斯的援助
资金比浪费了还要糟糕。”
               
           银行和金融系统服务一向是俄罗斯的软肋，普京的金融系统改革并没有成功改变现状。全俄罗斯共有
超过1300家银行，其中 90%以上的银行资本不足一千万美元。 一共 482 家银行连一百万欧元资本都不到。
很多银行就是大公司的口袋银行来为自己的公司服务和实现模糊不清的金融活动的。 比较健康的口袋银行
有俄气的俄气银行， 卢克石油的石油商业银行，尤克斯公司的信任与投资银行， 和Interros工业集团的
玫瑰银行，一份由世界标准评级主旨出具的报告表明高风险借贷给金融工业集团和薄弱的法规政策实行普遍
而严重：对银行所有者缺乏透明的了解和调查，四分之三的贷款被认为是高风险的。 只有一小部分银行提供
普通储户的存款和贷款业务。 莫斯科的“文艺复兴资本公司”的理查德. 哈因斯沃斯说, 俄罗斯有 1300 家银行
但是没有任何银行系统制度。 在银行之间几乎没有合作因为他们发现根本没有办法相互信任。在过去的五年
中有一百位银行家之多的人被谋杀了。美国的FBI 调查报告说几乎一半数量的俄罗斯银行在黑手党的和有组
织的犯罪组织掌控之中，这就造成大范围的资本外逃和洗钱活动。俄罗斯的内政部长相信黑手党对经济的
实际影响要比看上去更坏。内政部给出的数据是 有组织的犯罪团伙控制 85%的俄罗斯银行业，60%的国家
实体经济和40%的私人企业。俄罗斯事实上有一半的经济掌握在黑手党手中!

         合并银行业看起来已经过期了，因为要引进国际标准的会记制度，现在被搁置到 2004年以后。 银行
制度改革被保守的莫斯科的中央银行阻挡了。 因为现实是很多俄罗斯银行不能在国际竞争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打开他们的帐簿就是把他们的缺点暴露无遗，从而威胁到整个银行业的生存，让金融系统崩溃。一些银行在
俄罗斯央行的保护下从1998年金融危机中幸存下来， 而他们事实上已经破产。 中央银行最终变得更加自由
化了一些， 鼓励增进透明度， 支持储蓄 保护制度和增加银行资本。 在所有实际营业银行中，国立斯别尔
银行占据着银行零售业务， 居民家用储蓄占四分之三的金额，在全国有超过 20，000储蓄所。这也是唯一
一家提供国家储蓄担保的银行。 第二大的银行就要规模小得多了 只有 280 分行。 在世界1000加最大银行
中俄罗斯银行只有15家进入。斯别尔银行的资金总量是 20亿美元， 比起花旗银行的 590亿美元资本差的
太远了。

            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对弗拉季米尔.普京来说是优先项目。 他准备了俄罗斯七年的预备期来达到世贸
组织的要求。他非常渴望来显示俄罗斯愿意融入西方和国际贸易系统，被世界自由贸易俱乐部接受是融入
的标志, 而且证明俄罗斯成为了现代市场经济国家。但是一如以往, 俄罗斯申请加入世贸的过程并不平坦。
希望俄罗斯在2003年底加入世贸的计划落空了。 该计划被向后推至少一年。 俄罗斯的问题不仅仅是他的
银行和金融系统还有后来的电讯系统 有严重问题，一个更加巨大更加重要的阻碍是莫斯科不愿开放能源
价格。 从世贸谈判的观点上看，问题再简单不过。俄罗斯的能源双轨制价格系统,原油，电力和天然气,
俄罗斯一直实行着能源价格双轨制，俄罗斯政府补贴国内用户将补贴的费用加入到他们的进口国家用户
身上。普京说他不会同意放开俄罗斯国内能源价格，俄罗斯的天然气市场和俄气的出口垄断地位。
帕斯卡尔.拉米， 欧盟的贸易委员坚持说，俄国内的天然气价格要实际上覆盖支出和其他费用以便收回资本
和投资。

           对于欧盟坚持让俄罗斯接受一个市场价格，这事实上是踩了俄罗斯的脚跟。总理卡斯亚诺夫说 他
希望俄罗斯在正常条件下加入世贸。欧盟和世贸不同意俄罗斯的补贴国内市场制度， 欧盟作为天然气消
费国， 要支付这些补贴费用而付出高价。 在 2003年乌拉尔地区德国总理施罗德会见德俄两国的商业人士的
会议上，普京拒绝了将俄罗斯国内能源价格与世界价格统一的议题。普京说这是不可能的, 这样俄罗斯的整
个经济就崩溃了。普京总统指出一点，俄罗斯的国内经济就实现在低能源价格之上，而国家财政收入就建立
在世界统一出口价格之上。世界原油价格每桶每上升亿美元，俄罗斯政府收入就增加 15亿美元。除去GDP，
出口和税收以外，俄罗斯国内低能源价格对于人民生活来说是一个生死存亡问题。几百成千万的俄罗斯人就
指望便宜的天然气和电力来度过漫长寒冷的冬天。

           实行符合经济规律的能源价格就意味着很多人冬天付不起取暖费。在西伯利亚等地方，能负担得起
的供暖是一个生存还是毁灭的问题。 在这些地区生活的费用是俄罗斯其他地方的四倍， 尽管在西伯利亚
工作的人薪水比莫斯科高。 输送费用很高，冬天向最寒冷的地区输送暖气需要花费联邦政府 700百万美元
之多的财政补贴。 很多人和公司不能负担他们的水电费用账单。   四千万俄罗斯人生活在年平均温度只有
负15度到负45度之间的地区。 世界十个人口过百万的最冷的城市中俄罗斯联邦占了九个。从这些居民那里
收取市场价格的取暖费无异于普京进行政治上的自杀。这样也会让俄罗斯的远东地区和北方地区成为无人居
住的地区。在依然存在的住在象莫斯科或圣彼得堡这样的城市需要的居留证，住房和工作机会的短缺使得人
们产生应该去往何处的疑问。 而如何分解UES，俄罗斯的垄断电力公司，使其成为国有和私有的组合的经营
模式，是普京要面对的另一个挑战。如果世贸不给俄罗斯特殊优惠的条件， 或者让俄罗斯慢慢地从双轨制
价格制度中抽身，更早的根世贸达成一个协议的愿望看起来还是很遥远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