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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6月的一个傍晚,当浦东温柔的橙色灯光缓缓照进窗内,窗外公路上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已渐渐远去时,她看着我问道:“你认为我们应该结婚吗?”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我也正考虑问你这个问题。”
一个早上,我打电话给了在美国的父母。我可以想得到――他们正在吃晚餐,像以前那样,大家围在大桌子旁,我们的狗安静地趴在地上,等着我们时不时地喂它一口,电视里播着当天的晚间新闻,大家安静地谈论着某些东西。电话是母亲接的。我说:“妈妈,我有话想跟您说,我订婚了。”
我从小生活的那个小镇,隐藏在美国西弗吉尼亚州南部的群山深处。晚上,这里只有蟋蟀的叫声,和偶尔可以听到远处猫头鹰的叫声。白天放眼望去,天空底下尽是绵延的山峰。大学时候,学校所在的那个镇,跟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没有太大区别。虽然它离华盛顿特区不太远,但这已足以将城市的喧嚣置于世外了。我的童年及青年时期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习惯了安静,好像与大都市的匆忙和喧嚣嘈杂扯不上什么关系。
所以,23岁那年,我决定来上海。这里到处都是人,拥挤得有些失控,并让人窒息,然而这一切是如此新鲜。尽管在上海头几个月的生活对我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震动,然而我已开始学着调整,比如弄明白怎样才能买到我所需的东西,学习简单的生活用语以及享受教学的乐趣。但是,我从没有想过我会留在上海,直到我遇到她。
有时我会试着去想像她的生活,去了解她以及她眼中的我。Maggie是上海人,从小就生活在摩天大楼和人潮中间。去年那个湿冷冬季的最后一周,我第一次遇见她,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将成为惟一一个我想要结婚的人。
她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女孩。是的,她总是站得笔直,充满自信。她很有想法,但有时却是一个有点恐惧和落寞的小女孩。她爱过,也失去过。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拒绝牺牲其中的任何一点。在她身上有一种气息,一种能量,全身散发着她的独立自主。
在上海生活大概6个月后,我已渐渐习惯了身边的外国人和他们的中国女友们,但我也听说了一些中国女孩的事情,这使我谨慎小心,避免与她们中的某个人纠缠不清。即使我有机会发展这样的关系,我也不会接受,因为我完全不能理解中国女孩的世界。一个文化背景和我截然不同的人,我该如何才能了解她的想法?我们如何能交流深层的感受?我们是否能真正理解对方?我们对爱的体会是否相同?
去年春天,我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我们是什么时候恋爱的?”有好多次我们独处时,我出神地看着她脖子上弯曲的纹路,好奇她耳朵的形状,纤细的手指,还有她的小手。所有这一切让我不再否认我爱上了她。每天睡觉前我想的最后一个人是她,每天醒来我想的第一个人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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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的一天,各种花儿争奇斗艳,我们相约在河边的回廊下见面。我的开场白是:“有一件事很久以来我一直想跟你说”。Maggie去年12月和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分手。尽管我的父母不是什么保守的人,但我从小生活在一个保守的环境里。所以那天她拒绝我时,我并不感到意外。我想如果她这么轻易就接受我了,那我可能就会怀疑她的真诚了。
开始时我们仅是朋友,接着是最好的朋友,之后我们觉得应该更珍视我们的友谊。或许这可能已超出了朋友的情感,直到4月底的一个晚上,我让她吻我,结果她同意了。
我的家人很快就接受她了。让我惊喜的是,她的家人也很快授受了我。她的父母、叔叔、阿姨像我的家人一样爱着我,当然我也爱他们。令人惊奇的是,尽管我们说着不同的语言,但我们依然能沟通。这让我深刻体会到只有参与其中你才能成为家庭中的一员。
最后,我的问题已有了答案了。是的,两个来自完全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是能够体会相同的感受,对爱的意义是可以有相同理解的。此外,两双来自两个世界的眼睛,是能够在一起寻找快乐和幸福的,这让我充满期待。
Cooper Childers(美国)/文 陈小茹/编译
(本文作者目前是上海某中学的英语口语教师)(青年参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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