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试解当下北京的政治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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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理解当下谣言四起的北京政治迷局，成为所有中国观察家都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一开始，谣言的指向是习近平在中共二十届三中全会上“中风”发作，令整个中共高层陷入危机，随后，有消息说发生了兵变，甚至还有军中不同派别打起来的消息。再后，又有消息说习近平不仅失去大权，还可能命在旦夕。本周一习近平出席了重要的外交活动，似乎让各种谣言不攻自破。但事实是，仍有人坚持出场的不是习近平，而是他的替身。更重要的是，即使是那些相信出场的确是习近平本人而不是替身的人，也认为一定有对习近平非常不利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整个北京的政治氛围，与三中全会之前相比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中共宣传机构刻意调低了媒体对习近平个人的“忠诚热度”，比如全网下架了吹捧习近平是改革家的文章，也明显减少了习近平在官方媒体曝光的频率。也正是这种明显的变化，对各种谣言起了巨大的推波助澜作用。

中共财政崩溃 集体反抗习一意孤行

那么，梳理整个过程的各种异像，我们可以做出什么判断呢？我虽然不知内情，但认为现在有比较明显的理由判断，这次事变是整个中共官僚集团，包括军方，包括中央和地方，对习近平一意孤行的集体反抗。这个集体反抗的最大背景就是中共的财政崩溃，危及到了所有官僚的切身利益，也威胁到了整个社会的安危。

有消息说，三中全会推迟的一个直接原因，就是去年夏秋各省回应中央咨询意见时，一致要求习近平解决财政的严重危机。习近平做过一番努力，但发现很难，不仅需要对内政，还需要对外交做根本性的调整，这给他本人带来了巨大的政治风险。也就是说，他若听从了那些所谓“改革”的大主意，也未必能解决问题，反而更可能伤及自己。于是，习近平选择了硬着头皮顶住，继续混下去。我认为他的这个选择把李强逼入了绝境，而三中全会则给了李强绝地求生的机会，因为李强非常清楚，他背后有整个官僚集团高度一致的共识做后盾，也有举国民意对习近平极大不满做资本。

具体细节究竟如何，我相信不需太长时间就会有人披露出来。但可以想象的是，李强无需做太大的努力，就获得了超出他想象的广泛支持。但同样清楚的是，没有人敢想象，要推翻习近平，让某人取而代之，因为同样透明的是，习近平已经造成了一个无人能够接手的困难格局。没有这个格局，李强也未必敢与习近平摊牌，因为他知道，习近平已经找不到任何人来取代他。

独裁者的垃圾时间 创造历史性选择空间

那么，这一次由“时与势”逼出来的官僚集体反抗，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了最近海外知识人关于“历史的垃圾时间”的议论和争论。我的看法是，独裁者是有垃圾时间这个问题的，但独裁者有垃圾时间不等于历史有垃圾时间。事实上，很多人都知道，在希特勒的垃圾时间里，有人组织过暗杀，试图拯救更多生命；更不用说，在那段“垃圾时间”里，艾哈德构想了战后经济秩序的蓝图，对德国经济奇迹贡献颇大。

今天中国有太多人，特别是知识人认为中国除了大乱，别无选择。其实，在这个世界的他者眼中，看到的是中国面临着巨大的选择空间。我希望此番中国官僚的集体反抗，不仅给习近平，也给中国精英创造一个历史性的选择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