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航：越是“不男不女”，越能大红大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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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不男不女”，北方人叫“二尾（同‘椅’音）子”，广东话叫“喇（同‘喇’音，因是异体字打不出来，只好用这个字代替）型”，过去那都是贬义词，可人的观念就跟北京四月的天气似的，说变就变。如今，“不男不女”反倒成了引领潮流的时尚先锋，还改头换面称之为“中性美”了。

　　听说今年的超女仍将轰轰烈烈地上演下去，去年的超女，捧出了个周笔畅，红了个李宇春。她俩都是典型的“女生男相”，“本是女娇娥，却偏像男儿郎”，拒绝长发，拒绝裙子，深谙“中性美”之精髓。今年的超女是否将“中性美”的选秀路线进行到底呢？冒出若干个“李宇夏”、“李宇秋”呢？我认为极有可能。你想想，颇具唱功，长相十分小女人的张靓颖在最终短信投票决胜负的关键时刻，就是敌不过李宇春、周笔畅，说明这种具有“男女合璧”、“雌雄结合”式的新式“超女”已是当今时尚的“翘楚”。君不见赵薇、章子怡这些“银屏巾帼”也是不爱红装爱武装吗？赵薇的成名作“小燕子”就是一个疯疯癫癫、叽叽喳喳的“假小子”，章子怡在《我的父亲母亲》里梳着两个小辫儿作纯情玉女状，倒没让她走出国门，反而在《卧虎藏龙》里时不时“女扮男装”，拿着个宝剑上蹿下跳，却红透好莱坞，晋身一线女星的行列！据说一向性感柔媚的范冰冰也要大张旗鼓走“中性路线”了，看来“女若不女，必能红火”！

　　有意思的是，这年头，不光女人在性别意识、体态语言上像男性靠拢，男人也纷纷吸收女性的精华、基因，努力打造新一代男性偶像，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昨天刚刚在韩国百想艺术大奖中获得最佳新人奖的李俊基，就彻底颠覆了传统男人的阳刚威猛的固有模式，代之以长发、丹凤眼、樱桃小口、弯弯的挑眉――（现今女明星都改“粉红大嘴”了，参见拙作《要想当超级女星，必须“嘴大有脑”》，反而男明星愈发“樱桃小口”了，真是咄咄怪事！）去年，因主演《王的男人》而打破韩国电影有史以来最高票房纪录的李俊基，成为了当下韩国身价最高、人气最旺的男演员，它使得近年来在韩国影视圈内刮起的
“美男旋风”愈发猛烈，演艺界新生代男演员中，普遍呈现“阴柔美”的一面。现今拥有“比女人更女人的美貌”成了韩国电影电视制作人选拔男主角的一大评判标准。如果说，前几年红极一时的元彬、宋承宪还打的是“阳光帅气”的“花样美男”牌，后起之秀李俊基从外形上看基本上已是“半男不女、雌雄同体”了，四年前在香港中环的文华酒店顶层化蝶而去的张国荣终于在高丽半岛找到了“嫡传弟子”！



　　李俊基的横空出世绝非偶然，它是近年风靡全球的“花样美男”“都市玉男”现象的一次“集中变异”。其中，“花样美男”一词的发源地就是一向大男子主义盛行的韩国，“都市玉男”则是来自保守拘谨的英国社会。

　　“都市玉男”，英文称作，metrosexual，由metropolis（都市）和sexual（性的）两个词复合而成，它是被英国的马克－辛普森在1994年创造出来的，原意为“都市性别”，指那些走中性路线的都市男女。近两三年，通过英国传媒散播开来，意义已发生微小变化，现专门定义大都市中新出现的那些时尚、敏感、极度自恋的男人。这些男人内心坚强，但外表细腻精致，颇具中性化倾向。他们颠覆了传统男性阳刚威猛的形象。，metrosexual（都市玉男）和以这个群体为代表的生活方式在全世界迅速流行，都市中的有产阶级男子纷纷改走中性路线，他们甚至被有些人称为“第三性”，重新定义了男人。这个在外国报纸上面已经屡见不鲜的“都市玉男”字眼，已经成为近年统领男人风尚的一个全新词汇。

　　无论是在体育界，还是演艺圈，“都市玉男”都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代言人。曾子以为，足球巨星贝克汉姆，歌坛的迈克尔－杰克逊，演员中的莱昂纳多、布拉德－皮特、裘德－劳，在外形上都是属于这种“吃里扒外”型的“双面间谍”，长着男人的躯壳，可对女性的特质却“得陇望蜀”，就像一个“双面间谍”一样“吃着锅里的，瞅着碗里的”。比如在英国，贝克汉姆就是“都市玉男”的楷模，热衷于自我推销，定期美甲、做面部美容、每周换一次发型不说，还穿裙子招摇过市，并且坦言不介意喜欢自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据说他已经作为改变男人行为方式的一个文化符号，开始被英国的学术界研究。他以一人之力，加速了“都市玉男”这个新语汇的流行，推动了男人中性化的潮流。

　　歌坛的迈克尔－杰克逊也是经过多次整容，整成了一张人妖一样的脸，他的高音区更是雌雄莫辨，尽管不少人对他糜烂的私生活颇有微词，但不妨碍他的唱片销量全球第一。台湾的张雨生高音也是漂亮得没有性别之分，尽管因意外车祸死去多年，他演唱的经典歌曲依然是当下各大卡拉OK的热门曲目。

　　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冷男”高仓健异军突起，到八十年代末的“猛男”史泰龙汹涌而来，发展到九十年代中后期以濮存昕为代表的“型男”走俏，再到如今“玉男”成了“香饽饽”，银幕上的男人越来越温柔细腻、也越来越花样妩媚，发展到李俊基这样的“雌雄莫辨”的更是大红大紫，连韩国总统卢武铉都要专程到电影院捧他的场，连权向宇这样的韩国当红“肌肉男”都要学他“描眉画眼”了－－

　　相反，女明星倒从过去的“淑女”（以奥黛丽－赫本为代表）、“玉女”（周慧敏、杨钰莹）、经过中间的“妖女”（梅艳芳）、“熟女”（张艾嘉、张曼玉），一步步强悍、率性起来了，曾子想，现今“超女”（李宇春）、“悍女”（章子怡）满天飞，再衍变下去，“超女”会不会某一天被“糙女”所代替？一个像大老爷们一样粗糙不堪的“男人婆”一跃成为“时代弄潮儿”？很难说。

　　我觉得，随着社会性别观念的日趋开放，男女两性的中间地带不再是神秘的禁区，成了双方自由驰骋的广阔海洋，正像达芬奇那幅流传千古的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画中人既有女性的妩媚妖娆，又不乏男人的俊朗帅气，他是女？是男？抑或亦男亦女？几百年来争论不休－－

　　忽然想起散文家周国平最近在他一篇点击率相当高的博客文章里提到的：也许，在一定意义上，最优秀的男女都是雌雄同体的，既赋有本性别的鲜明特征，又巧妙地揉进了另一性别的优点。大自然仿佛要通过他们来显示自己的最高目的——阴与阳的统一。

　　曾子航

　　2006年4月15日下午16时30分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