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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背瘫痪儿上学8年 1天汗湿3套衣服(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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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1 19:27: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在中山大学心理学系就读的陈斌,每天都由妈妈背着他去坐轮椅,一起上学

  惠州妈妈李惠云背瘫痪的儿子上学风雨无阻,儿子如今考上中山大学,李惠云说,她会一路这样背下去文/羊城晚报记者 董柳

  图/羊城晚报记者 黄巍俊

  她蹲下身子,轻轻地整理儿子的鞋带,随后将儿子的双手并作交叉状放到自己胸前,瘦弱的身子一发力,慢慢地站了起来,稍作挪步后,将肥胖的儿子小心翼翼地放到轮椅上……

  这些动作,李惠云重复了8年。如今,她和儿子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中山大学大学城校区。无论是艳阳高照,还是阴雨霏霏,校园里一辆轮椅车的旁边,总有一位中年妇女如影随形。

  8年里,李惠云用朴实的行动,回答了一个问题:当时光走远,青春的脸庞历经岁月雕饰后,母爱还能不能穿越沧海桑田,在无常的世事面前始终如一?

  象牙塔里的母子身影

  6点刚过,中山大学大学城校区东苑宾馆214房里,亮起了一盏灯。在天蒙蒙亮的校园里,灯光显得形单影只。

  穿好衣服,洗漱完,48岁的李惠云把儿子从床上叫醒,帮他穿好衣服后,再背他去洗手间。随后,她将儿子背回按摩椅上。按摩椅插上电后转了起来,而李惠云一手按着儿子的腿,一手揉搓着腿部肌肉。

  帮儿子洗漱完后,李惠云到学校食堂打来早餐。和儿子一起吃完后,她收拾好碗筷,开始将儿子上课要用到的书本放进一个背包里。

  7点半一过,李惠云便招呼着“得准备走了”。儿子会心一笑,没有作声。

  她蹲下身子,轻轻地将儿子脚上的拖鞋换掉,系紧鞋带后,将儿子的双手并作交叉状放到自己胸前,瘦弱的身子一发力,慢慢地站了起来,稍作挪步后,将肥胖的儿子从床上轻轻放到轮椅上,再将轮椅两边的脚踏板移到前面。儿子遥控着轮椅车准备出门,李惠云背上背包,顺手拿上房间里一张红色的小凳子后锁上了房门。十多平方米的房间,本是博士生才有的待遇,但学校为了照顾母子俩,特意安排了一间给他们。

  一身红白相间的花格子上衣,再加上推着轮椅车,时而在左边,时而在右边,走在校园里的李惠云,格外引人注目。过马路时,她东张西望,趁着没车,推着轮椅车加速通过。

  当同学们向母子俩打招呼的声音越来越多时,就意味着教室快到了。在教学楼入口,李惠云与保安打了声招呼后,掏出钥匙,径直走到保安旁边,将一副锁在铁栏杆上的课桌椅打开,用纸巾擦拭后搬了起来——每逢在大教室上课,害怕人多座位少,她将儿子安排在自带的桌椅上学习。

  扛着桌椅走过几条走廊,便来到了教室外。“来得有点早。”李惠云有点不好意思说。教室外的走廊里,依稀飘来授课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窗外的阳光投射进来,将李惠云的影子拉得很长。

  下课铃一响,里面的同学们鱼贯而出。她将儿子推进教室,然后将自带的桌椅搬到教室最前面,放置好后,走到后门,弯腰背上儿子,越过十几级台阶,将儿子放到最前面的座位上。从背包里拿出课本后,她又将背包整理好放在桌椅后边,之后,默默回到教室最后面,坐到自带的红色小凳子上,等候上课铃的敲响。

  这些,几乎是8年里每一个早晨的缩影。

  平凡家庭里的不幸事

  1993年,李惠云的第二个儿子出生于惠州,丈夫为其取名为陈斌。

  小时候的陈斌,无忧无虑。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陈斌读小学一年级时,阴影便开始笼罩这个本来无比甜蜜幸福的家庭。有一天,小陈斌发现,当自己蹲在地上后,再站起来便会很吃力。

  刚开始,小陈斌也没有认为是大事。然而过了几天,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小陈斌甚至发现,以前轻松就能站起来的简单动作,现在却变得异常艰难,“蹲下去后就站不起来了”。

  小陈斌告诉妈妈这一情况后,李惠云带着他到医院做全身检查:化验、肌电图……结果终于出来了,李惠云犹如遭受晴天霹雳。

  医生告诉她,陈斌得了一种名叫进行性肌营养不良症的病。这种病多发于儿童,在临床上以缓慢进行性发展的肌肉萎缩、肌无力为主要表现,没有特效的治疗办法。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可能会发展。

  李惠云记得,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临别时告诉她和儿子,平时要多锻炼,尽力减缓病情发展,以后科技发达了,总会有办法的。

  突然得知儿子患上了奇怪的不治之症,李惠云感觉天要塌下来一样。

  从那后,李惠云开始关注电视、网络上对这类疾病的治疗消息。当她在电视中得知北京一家医院可以用肌母移植的方法治疗时,她收拾好行装,带着儿子,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在北京,陈斌共做了四次肌母移植,每次都是用针将肌肉细胞扎进去,每次的扎针都要持续两三个小时。

  在同病患斗争的日子里,母子俩苦中作乐。在天安门广场、天坛公园里,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和记忆。数张拍摄于彼时的照片显示,陈斌满脸稚气,摆弄着各种姿势,他的旁边,是皮肤白皙、身材微微发胖的妈妈。 编辑: 牟青



  一天最多汗湿三套衣服

  肌母移植的治疗效果,像昙花一样,短暂出现后很快消失了。

  考虑到治疗效果并不理想,再加上这种治疗方式对孩子的伤害,李惠云在儿子做完第四次肌母移植后放弃了。她带着儿子又返回广东,再见白山珠水时,李惠云有点失落——这里是他们怀揣着梦想出发的地方。

  “每半个月就回广州开一次药。”回到惠州,为了儿子治病,李惠云半月往返广州与惠州一次。

  2005年,12岁的陈斌就读小学六年级,这年,他彻底丧失了行走能力。从此,李惠云担负起了背儿子上学的任务。

  为了背儿子上学、放学,李惠云每天要往返家里与学校数次。特别是陈斌读初中、高中时,由于上课的时间是早上7点半左右。李惠云每天把闹钟定在5点半。起床后,天还没亮,她简单运动下,洗漱完后,在5时50分叫醒儿子,背儿子上厕所,再按摩、帮儿子洗漱,然后是吃早餐。

  做完这些,她用自行车推着儿子上学。把儿子送到学校后,自己再回家做家务等杂事。中午快放学时,她把饭送到学校,将儿子背到学校专门安排给他们的房间里休息。下午上学前,李惠云再将儿子背进教室,然后回家做活儿。下午放学前,她再次前往学校,将儿子用自行车驮回到没有电梯的楼下,再由她背到5楼家里。

  “做实验课就更麻烦了,通常是我上课前打电话或发短信给我妈,让她过来。如果老师临时决定上实验课,妈妈就赶不及来,那我一般选择不去上。”陈斌说,班上的一位大个子曾在班主任的安排下尝试背他去上实验课,可大个子憋得满脸通红,仍然背不起来。

  初二时的一场意外,陈斌的班主任建议李惠云将自行车改装成三轮车。

  那天,刚好是陈斌读初二才上了19天课的日子,李惠云像往常一样载着儿子去上学。可快到学校时,一位初一的女生骑着自行车从后斜插了过来。“哐”的一声,陈斌被撞到一边。医院检查后确认是腿撞断了。两三个月后再次回到学校,班主任建议李惠云将自行车改装成三轮车。

  对于李惠云来说,夏天对她的考验更大。夏日的惠州,天气炎热,有时气温达到三十五六摄氏度,由于家住五楼,李惠云一天最多时要在上午、中午、晚上各背儿子上楼一趟,每背一趟儿子,总会汗湿一套衣服,因而最多时,她一天要换三套衣服。

  “我还会一直地背下去”

  唯一的一次缺席,是2009年陈斌读高一那年。

  2009年国庆节前一个月,李惠云由于要住院动手术,她的丈夫请假回来照顾母子俩,干起了背儿子上学的活。

  第一天背儿子下楼时,由于背不习惯,腰力不够,李惠云的丈夫背得很是吃力。第二天,丈夫找了一个异地务工人员来背,讲好每天30元,可是背了一两天,那位异地务工人员就甩手不干了,说加钱也不愿意,陈斌太沉了,背不动,自己“身体吃不消”。

  “后来他爸背了20多天。因为每层楼之间有个转弯的地方,他就拿着个小凳子,背一会儿歇一会儿。”为了不影响丈夫打工,李惠云休息了半个月、病还未完全康复便又开始背儿子上学了。看到妻子背儿子上楼比自己快,丈夫在后面佩服不已。

  如今,陈斌的体重由小时候的大约54斤,蹿升到如今的130多斤。而李惠云八年如一日,以约110斤体重的瘦小身躯,扛起了这份母爱。

  这让不少人感到不可思议。有人曾问李惠云:你也不高大,怎么背得动呢?一位老太太更是对李惠云直言相告:你背起儿子,我在后面根本看不到你的身影,全部被你儿子挡住了,“看到心里慌慌的,生怕跌倒了”。

  八年里,好学的陈斌从来不迟到、不旷课,而李惠云就像影子一样跟着他,风雨无阻。



  有时走在大马路上,突然间风雨大作,李惠云和陈斌瞬间便被淋湿。这时,只得冒雨赶路回家。在家楼下,她留下陈斌,先上楼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全部换掉,穿上干衣服后再下楼,一步步地将儿子背到五楼家里。等回到家时,刚换的一身干衣服又被渗湿了。

  “作为一个母亲,(这是)应该尽的义务。他不小了,我也不小了,但是遇到了就要面对。”回看昨日之日,李惠云如今已归于平静。

  2012年9月,陈斌以高于广东理科一本线49分的成绩,被中山大学心理系录取。李惠云跟随陪读、照顾儿子。她背着儿子上学的身影,从惠州延伸到中山大学珠海校区、中山大学大学城校区。

  校园里,一位坐着轮椅的胖学生旁边,总有一位瘦弱而慈祥的母亲:她留着齐眉的刘海,昔日白皙的皮肤已然黝黑,皱纹过早地爬到了这张饱经风霜的慈母脸上。

  “只要身体条件允许,我会一直背下去。”李惠云说,只要她还背得动,只要儿子还需要背,她会一路这样走下去!

(原标题:惠州妈背瘫痪儿上学:八年如一日的求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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